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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出乎意料的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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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風輕晨追著那道身影出了大廳,跟著那道身影來到後面的小竹林旁,卻失去了那道身影的蹤跡,她微微蹙眉朝身旁的君夢使了個眼色,君夢會意的瞧瞧離開她身邊身影消失在竹林外,她眼底閃過一道睿智的寒芒,朝那片帶著陰寒氣息的竹林內走去。舒榒駑襻

“沙沙沙……”耳邊響著風吹著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風輕晨小心翼翼的扶著身旁的翠竹緩緩朝裏走,突然,她瞧見竹林深處有一道身影屹立在那,她嘴角微微上揚,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你是何人?將我引出來有何目的?”風輕晨走到距離那道身影約莫兩米的位置停了下來,雙眼如利刃般帶著幾分淩厲的目光盯著他的背影,嬌柔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冷冽。

適才在大廳內,她瞧見那人手中拿著一件東西,那是三皇子表兄的貼身護身符,從他三歲那年戴上後就從未離身,而那護身符會出現在這裏,無外乎兩個原因,要麽就是三皇子表兄來了,要麽就是他遭遇不測,那護身符落到別人手中。不管是哪種原因,她都必須前來一探究竟。

那道身影轉了過來,那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臉,斯文儒雅,清秀的面貌與氣質都極為不凡,卻不是她熟悉的那張臉,在她蹙眉的表情中,那人說話了,“多日不見,輕晨表妹越加端莊美麗了,只是不知將來會花落誰家,被哪家的公子采走這朵嬌花?”

那人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盡管長相不一樣,但風輕晨卻在第一時間聽出了他的聲音,以及這說話時的語氣,普天之下會這麽無所忌憚打趣她的人只有一個,“三皇子表哥。”驚呼一聲,上前兩步,滿臉喜悅的盯著他。

“三皇子表哥,你怎會變成這幅模樣?你不是去游歷天下尋醫了嗎?怎會出現在這風家祖宅?”她可以理解他出了皇宮後變換身份,甚至是易容她都可以理解,但他為何會出現在風家祖宅,還以這樣的方式把自己引出來?莫不是他遇上了什麽麻煩?如此一想,她心中反倒是冷靜了幾分,雙眸中帶著幾分擔憂的看向他。

三皇子此刻換了一張臉,除了整個人依舊清瘦孱弱外,從臉上來看卻是沒有絲毫病態,雙眸也較之以往更明亮了幾分,不似以往般渾濁憔悴,“輕晨表妹,你未免太過單純好騙了吧?若我是壞人喬裝來害你,你如此輕易放下戒心,豈不讓人有機可乘?枉我還準備了許多說詞想說服與你,如今看來都是白白浪費了。”

看著三皇子臉上流露出那副可惜的神色,風輕晨勾唇淡笑,眼底滿是自信的笑意,“不過是換了一張臉,人還是那個人,三皇子表哥還是三皇子表哥,輕晨尚未愚鈍到這般地步,又豈能認錯。三皇子表哥莫要岔開話題,還是先回答輕晨的幾個問題罷,輕晨是趁亂出來,不能在外待太長時間。”她離席是小,若是被人發現他公然潛入風家祖宅怕是會鬧出一些風波,從他這幅模樣可以得知他並不像洩露身份。

“輕晨表妹果真聰穎無比,什麽事都瞞不過你。”三皇子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苦色,“實不相瞞,這次我出宮後遇上了大麻煩,我特意來找你是因為……有人來了,明晚三更我去尋你。”說完,三皇子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他身邊,帶著他快速的離開這片小竹林。

“嘶——這該死的竹子打著真疼,輕晨妹妹究竟去哪裏了?”小竹林外圍,風雲棲捂著被竹枝打著有些泛紅的額頭,嘴中小聲的嘀咕道。

她方才瞧見輕晨妹妹跟她身邊的丫鬟一起出了大廳,也不知道想去做什麽,她擔心她們兩個不熟悉環境會迷路,本想跟上來給她們領路的,誰知道卻見著她們走進了這片小竹林,她在外邊等了會也沒見人出來,一時擔心就想著進去找人,誰知道剛進來就被竹枝打著,疼得她倒抽一口氣,也驚走了三皇子。

“雲棲姐姐,你去那小竹林裏做什麽?這天色黑了小心被傷著,快些出來吧!”風雲棲揉了揉泛紅的額頭,真準備繼續往裏走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小道上傳來一道嬌柔悅耳的聲音,扭頭一看,風輕晨好好的站在竹林外那鋪滿鵝卵石的小道上看著她。

她怎麽在外面?風雲棲微微蹙眉,她明明親眼看著輕晨妹妹走進了這片小竹林的,可她如今……

“輕晨妹妹你怎麽在這呀?你等我會,我馬上就出來。”風雲棲也不是個傻的,風輕晨這麽做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偷偷進了這片小竹林,她當然不會去戳破,反而裝起傻來,當做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雲棲姐姐你這額頭怎麽紅的?是不是剛才去那竹林裏被蟲子咬著了?趕快回去抹點藥可別腫起來留下傷疤才是。”風輕晨滿臉真切擔憂的幫她拿開掉在發梢的竹葉,擔憂的說道。

風雲棲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朝風輕晨笑了笑,眼底閃過一道異色,“有勞輕晨妹妹擔憂了,我這額頭不是被什麽蚊蟲叮咬著,就是不小心被竹枝打著一下,過會子便無礙,我們還是先回大廳,莫要讓族中長輩擔心才是。”兩人很有默契的沒人提及對方此刻不在大廳待著,而是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兩人轉身離開時,風雲棲意味深長的望了眼那片不大的小竹林。

大廳

風嘯眼中燃燒著兩簇熊熊烈火,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冽強勢的氣勢,冷眼掃過在座的諸多族人,大有此事不給個交代,他就不罷休的架勢。那些風家族人尤其是風潛心中咯噔一緊,一道道責備的目光落到始作俑者風宛清身上。就連風宛清自己也未曾想到身為大將軍的風嘯會因為這事勃然大怒,更沒想到她罵的人不是什麽不受寵的庶子,而是將軍府的嫡子,背後還有那麽多靠山,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顫抖不止。

“我說,小老七,這不過是小孩子之間一些置氣的玩笑話,當不得真,你身為長輩總不至於跟這些小輩動怒,大家都是一家人……”身為當代族長的風淵臉上帶著幾分尷尬的神情,笑著站出來當那和事老好生勸說起來。

“就是啊,不過是小孩子之間吵鬧了幾句,小老七你別跟小輩一般見識……”

“都是一家人鬧成這樣多不好,要是這事傳到老太爺耳朵裏,他老人家該動怒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勸阻起發怒的風嘯來,他的怒火也逐漸冷卻,臉色也沒之前那麽難看,但總歸還是有些不悅,始終沈默一句不發。

風潛見到他這番模樣哪會不知他的想法,眼底閃過一絲妒恨,一咬牙站起身子走到風宛清身旁,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孽女,給我跪下!”

風宛清方才被風青旭那一推一壓,身上原就疼得慌,若不是丫鬟扶著她怕是站都站不穩,如今又被風潛狠狠打了一巴掌,她直接被打趴在地上,整張臉又紅又腫嘴角溢出淡淡的血漬,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向來疼愛她的爹竟然動手打她?

“爹…你…你竟然打我?”她帶著重重的哭腔,滿臉委屈的看著風潛。

風潛見到愛女這幅模樣也極為心疼,但他還是硬起心腸對她怒喝道,“閉嘴!都是我平時把你寵壞了,你這孽女竟然如此無禮,還不快跪下跟你七叔叔和弟弟認錯。”風潛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心中是真正的恨上了風嘯父子,他們竟將自己逼到這步田地,真是該死!

“五族兄,你怎地動手打了宛清侄女,小孩子不懂事你帶回去好好教教也就罷了,怎能動手呢!旭兒,此事你也有錯,快去跟你宛清姐姐道歉,此事就此揭過,往後大家還是一家人,莫要因此事生出什麽間隙,快去!”風嘯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臉上絲毫就看不出絲毫怒氣,聽他那話似乎還隱隱有些責怪風潛的意思在裏面,氣得風潛差點沒吐血。

風輕晨與風雲棲回來剛好就看見風宛清挨打那一幕,聽著風嘯說完這番話,風輕晨突然發現她這直腸子的爹原來也是個陰險的,這一招使得,簡直是漂亮極了。

不過,那風潛兩父女怕是就這樣恨上自己一家了。

“宛清姐姐,是旭兒的不是,旭兒在這跟宛清姐姐道歉,還請宛清姐姐別怪旭兒才是。”風青旭乖乖的走到風宛清面前跟她道歉,猛一低頭看見她又紅又腫的臉,嚇得一個箭步後退好幾步,伸手不斷拍著胸口一副被嚇著的模樣,更氣人的是他想了想上前兩步,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風宛清,“宛清姐姐,這裏面是上次旭兒受傷大夫給配的金瘡藥,你收下吧,旭兒上次屁股被爹打得生疼生疼的,抹了這藥都很快好了,這裏面還剩了些你回去抹在臉上,宛清姐姐臉上的傷沒旭兒上次屁股傷得那麽嚴重,好得肯定更快呢!”

風青旭說這話時,臉上那叫一個善良,那叫一個單純無辜啊,說出來的話又是那叫一個氣人,那叫一個讓人想摑他兩巴掌呀!

最起碼風宛清心裏就是那麽想的,若非場合不對,而她此刻又渾身無力,她肯定會撲起來狠狠打他幾巴掌,讓他自己的臉去用他抹屁股剩下的藥。

“咳咳……旭兒,那藥你自己留著便是,你宛清姐姐的事你五族叔自會請大夫給她配藥,你今兒個剛來就惹出那麽大的事,今晚罰你不許用膳,回屋好好反省反省去。”風嘯輕咳兩聲來掩飾眼底閃過那抹笑意,瞪了眼古靈精怪的風青旭一眼,不輕不重的給出了處罰。

“七族弟真是家教,這帝都養出的孩子就是比我們這小地方的孩子聰明,往年人家說我還不信,如今倒是親眼目睹了,好,果真是極好!”風潛眼底閃過一抹怨毒,怪聲怪氣的朔料一通,“宛清,你弟弟都被處罰不許用晚膳,你這頓也別吃了,回屋抄寫女誡五十遍,還不快扶小姐回去,還嫌丟人丟得不夠?”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沖風宛清那兩個丫鬟吼出來的。

這一出鬧劇就在風宛清和風青旭這兩個主角離席後暫且畫上個句點,風潛很快吩咐下人重新上了一桌菜肴,這頓晚宴比著之前氣氛稍加冷卻了些,但總歸還是完滿結束,有了風宛清的例子後,倒是沒人敢在找風輕晨的麻煩,也沒人敢將風輕晨這個真正的始作俑者供出來。

夜,漸濃

用過晚膳後風輕晨讓君夢去廚房拿了些吃的,她給送去風青旭的房間時,見著有人先她一步給他送了些吃食過來,只是那送吃食的人讓她頗為意外。

“我原還擔心你餓著肚子,如今看來是我白擔心了,瞧你這吃的比姐姐我吃的還豐盛,看得我都想吃上兩口呢!”推開風青旭的房門,出乎她意料的看著屋內那聊得開心的兄弟二人,風輕晨雙眸掃過桌上那幾碟豐盛的菜肴,眼底閃過一道幽光。

“姐姐,你來了。”

“青陽見過大姐姐。”

兩個同樣稚嫩的聲音,卻是兩種不同的語氣,前者歡快驚呼,後者拘謹束縛。

“都是自家姐弟,哪來那麽多禮數。陽兒弟弟,這些都是你給旭兒準備的嗎?你真是有心了。”風輕晨讓君夢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一樣一樣的取出裏面的碟子,“姐姐知曉你關心旭兒才給他送了這些他愛吃的吃食,不過如今是晚上,吃多了這些油膩的東西該積食肚子疼了,還是喝些小米粥,免得鬧肚子。”她這話一說完,君夢就把桌上那些紅燒肉,水晶肘子等菜肴端到一旁,換上風輕晨帶來的小米粥和兩碟醬菜,還有兩個熱乎乎的小包子。

風青陽見著風輕晨讓人把自己帶來的菜色都換下後,眼底閃過幾分不悅,狠狠的瞪了眼風青旭,正準備開口說要離開時,風輕晨望著他笑道,“陽兒弟弟,過來給大姐姐瞧瞧。平日裏你都待在自己屋裏,也沒出來走動,大姐姐都不知道陽兒長得那麽高了,往後陽兒可得多出來走動走動,陽兒可是旭兒的哥哥,你們兩兄弟可得多處處才是。”

“是,陽兒曉得了。”風青陽聽到風輕晨說讓自己平日多跟風青旭處處時,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隨即低頭恭敬的應了聲,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卻不知這一幕卻被風輕晨盡收眼底。

風輕晨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扭過頭對風青旭道,“旭兒,你好生用膳,若是有事就讓小巴來我屋裏尋我,這時辰不早了姐姐跟陽兒就先走了。”

“姐姐,大哥今晚跟我一起……”一起睡。這後面的睡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風輕晨淡淡的打斷。

風輕晨淡淡瞥了風青旭一眼,眼底多了絲嚴厲,“旭兒,你今日犯錯爹才罰你在屋裏反省,你大哥好心給你送吃食來,你莫不是要他陪你一起受罰不成?用完膳後早些歇息,明早還得去拜見老太公,可容不得出什麽岔子。”

“小巴,你好生伺候少爺,若是有事就來我屋裏尋我,別讓少爺出了屋子,老爺罰他在屋裏反省若是被老爺發現他出了屋子,你們兩個都得受罰。”瞧見旭兒那眼珠子轉了幾下,風輕晨就曉得他又在打別的主意,指不定晚上就會偷偷跑去風青陽屋裏,索性她直接讓他的隨行小廝把他看住,省得他晚上不安分。

風青旭一見自己竟然被禁足關在屋子裏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可憐兮兮的看著風輕晨,“姐姐……”

“行了,有事明兒個再說,時辰不早了,君夢你隨我一起送陽兒回屋。”說罷,風輕晨直接轉身帶著君夢一起將風青陽送回屋子。

風輕晨是風家嫡出小姐自個兒有個獨居小院,把風青陽送回屋子後,她與君夢一起回了她的屋子。回到屋子裏君夢用不著風輕晨提醒,便將從風青旭那裏帶回來那些風青陽給送去的吃食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手中多了一支銀針。

“怎麽樣?可有查出什麽?”見著君夢站在桌子前不動,風輕晨上前兩步問道。

君夢並未急著回答她的話,而是將手中那支泛著銀光的銀針遞給她看,風輕晨接過銀針反覆看了好幾遍,眉頭微微蹙緊,“如你所見,這些吃食裏都沒有毒。”

聽著君夢說出這句話,風輕晨眉頭皺得更緊了,沒毒?這不可能,風青陽當時見到自己是的緊張不是裝出來的,自己讓人將這些吃食拿走後他眼底的不悅也並非作假,這些都是次要,最先讓她起疑心的是桌上那幾樣吃食,這幾樣東西都是旭兒最愛吃的,風青陽一個小孩今天剛回祖宅,哪有那本是讓人做出這麽寫吃食來,而他確確實實就拿出來了,這無外乎就是兩個原因。

要麽就是風嘯命人準備的,但以她對風嘯的了解,他說罰旭兒不許用晚膳,就絕對不會食言,更不會讓人準備這麽些他愛吃的東西;還有一點,就是他身後有人幫他,基於各種現象,她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菜中有毒,但為什麽銀針檢查不出來呢?

突然,她看見那碟紅燒肉裏面的土豆,眼睛一亮,對君夢說道,“用銀子試試那些配菜,姜蒜辣椒都試試。”她心中突然升起一個想法,這毒不在菜裏,或許就在那些配菜作料裏。

果然——

君夢手上的銀針在紮進那碟水晶肘子裏那紅椒拔出來後,針尖立馬變成黑色,風輕晨看在眼裏,臉色微微一變。

“君夢,可能查出這是什麽毒?”心中雖篤定這些菜中可能有毒,但真當親眼所見時,心中還是升起一股怒火,雙眸如利刃般迸發出兩道淩厲的光芒。

君夢又試了幾針,果真這毒都是下在配菜裏,她把銀針收回手中擡頭望了眼盛怒中的風輕晨,“能,不過需要點時間。”這句話只是為了安撫她,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菜裏面下的是什麽毒,不過……她看了眼渾身散發出刺骨寒意的風輕晨,還是決定晚些在告訴她。

這毒,太陰毒!最重要的是她手邊暫時沒有解藥,若是說了她又該擔憂了。

該回去一趟了!

君夢眼底閃過一道寒芒,一絲淡若不可見的殺意劃過眼角。

“我就這麽一個弟弟,無論怎樣我都要護他周全,無論付出什麽代價!君夢,你懂嗎?”風輕晨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風青旭的重視,雙眸這麽直直的望著君夢,一字一句都說得那麽堅定,那麽凝重。

她不管君夢是什麽身份,她身後的主子又抱著怎樣的目的讓她來自己身邊?她要的就是借她的嘴傳句話給她主子,不要觸碰到她的逆鱗,否則她會不惜任何代價來報覆,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強烈的氣勢,君夢突然勾唇一笑,雙眸深深的望著她,淡笑說道,“放心,他會沒事,只要是你在乎的都會沒事,相信我!”這一刻,她有種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的沖動,但她更是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機未到,她知道太多對她有百害而無一利。

所以,她忍住了!只是給了風輕晨一句類似承諾的話。

看著這樣的君夢,風輕晨突然有種極度陌生的感覺,此刻的她一點也不像與她朝夕相處那麽長時間的君夢,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令她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君夢,今日在竹林裏你可有發現什麽?”為了壓下心底那種莫名而來的恐慌,風輕晨避開了君夢的眼神,優雅的坐在凳子上,將話題引到別的事上。

她眼底的恐慌以及刻意避開自己視線的動作,都被君夢盡收眼底,她眼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神采。

“三皇子殿下身上似乎帶著傷,我隱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身邊有高手護著,我不方便太接近,不過……”她稍微頓了頓,繼續說道,“他身邊那人身上帶著一股強烈的血腥氣味,絕非善類,三皇子殿下將他留在身旁,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三皇子表哥受傷了?

風輕晨微微蹙眉,他離宮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換了容貌不說,身上還帶著傷?最奇怪的是他為什麽會在這當頭冒險來找自己?

“君夢,對於三皇子表哥為什麽會冒險出現在這裏一事,你有何看法?”她想了想,把這個難題交給君夢,想聽聽她的看法。

“三皇子殿下出宮後必然受到有心人的迫害,逼得他不得已換了副面孔,至於別的事我目前沒有任何想法,我對三皇子不了解,自是不知他的用心何在,不過他既然來找你,必然有他的因素,想知道什麽到時候見著他直接問他便是。”君夢聳了聳肩,一邊動手將那些菜放進食盒裏,一邊回答她的問題,風輕晨明顯的感覺到說道三皇子表哥時君夢的情緒明顯發生某種變化,好像在……敷衍她似的!

君夢不想說她也沒辦法,對於君夢的身份她如今依舊摸不清頭緒,不過目前為止她的確從未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反而三番兩次保護自己及身邊的人,久而久之風輕晨雖對她戒心依舊,但心裏已經潛意識把她當做朋友,而非一個丫鬟,或是別人派到自己身邊的奸細。

一夜無語

次日清晨,風輕晨等人用過早膳後,便隨著風嘯一同去拜見老太爺,老太爺是風家這一族年齡輩分最高的一位長輩,他如今已有一百零八歲,是這座小鎮子上有名的長壽公,不過他脾氣很怪,就喜歡樣些花花草草,逗逗鳥兒,風輕晨等人去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裏打拳,憑風輕晨的眼裏自是看得出來那套拳法非常普通尋常,不過老年人用來強身健體倒是極為合適。

給老太爺請安後,風輕晨等人閑著也是閑著,便央求風嘯派輛馬車載著她們出去四處轉轉,風嘯也想著她們該熟悉一下這附近環境,便允了下來。

“大姐姐,這外面寒風刮得那麽冷,你想出來逛什麽呢?”

又來了!

風輕晨瞪了眼坐在她旁邊的風青旭,他們央求風嘯得他應允出來逛逛,若是他們直接上了馬車離開也就相安無事,偏生他說要回屋拿些東西,待他出來身後卻是跟上了風輕語與風青陽兩人,這情況她哪裏還不曉得這小子竟是偷偷去叫了風青陽,那風輕語許是無意間碰見的,人都來了門口她難不成還能把人趕出去不成?

好在馬車夠大,坐四五個人倒也不顯得擁擠,不過風輕語這一路上倒是不停的抱怨,一會子說這地兒荒涼,一會子說外面冷得慌,整個車廂也就聽見她抱怨的聲音了。

“沒人求你來,怕冷你就不該出來。”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風輕晨此刻便是如此。

風輕語被風輕晨這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咬著下唇瞪了她一眼,賭氣似地扭過頭不再出聲。

“停車!”掀開車簾看見馬車外竟是一片片田地,一眼望去竟是瞧不著邊際,她索性讓車夫停了馬車,笑著對風雲棲道,“雲棲姐姐,妹妹我從未見過如此盛況,不若我們下馬車走走,沾沾這田土氣息,你意下如何?”她眼底帶著一股子期盼,隱隱還藏著絲絲興奮,風雲棲看在眼中又怎會拒絕,自是點了點頭笑著應了下來。

見風雲棲應允風輕晨自是非常高興,她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她,否則也不會專門找人叫著她一同前來,經過前世她更知曉一個道理,官與商是分不開的,若是只為官而不從商,僅憑那微薄的俸祿只怕難以養活一大家子人,而從商者若是不與官員相通,那生意是絕對做不大的。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想做的就是努力多賺些銀子,在他日家族遇上危機的時候能憑借這些銀子而渡過難關,當然,她這賺錢的手段是背著人來的。

“你們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算了,我看你們還是待在馬車裏休息算了,君夢,你留下看著他們幾個,我跟君夢就在這附近的田坎邊上走走。”走之前,風輕晨把君夢留下,目的就是不讓風青陽循著機會對旭兒不利。

風輕晨與風雲棲兩人慢慢的往這田坎上走過去,瞧著這數十畝水田裏長滿雜草,風輕晨不禁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雲棲姐姐,這些水田裏怎麽全是雜草?我記得以前聽人說過,這水田裏應該種的水稻,你們這的人怎麽都把好好的田用來樣雜草呢?”

唉!風雲棲低聲一嘆,指著那些田地說道,“這些都是瘦田,就是種了莊稼下去也收獲不了幾顆糧食,有時候連種都不能收回來,久而久之也就無人在這種滿是黃泥的瘦田裏種植莊稼了,沒人種植自是雜草叢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然誰家願意放著好好的田地不種莊稼荒廢了去養雜草呢!”她自小生長在這個小鎮上,對這黃泥瘦田的事也是有所耳聞,何況這些瘦田中有一小半都是屬於風家所有,她自是知道得比旁人多些。

黃泥瘦田!

風輕晨若有所思的盯著那數十畝的水田沈思著,這些土地水源非常充足,若是能種植莊稼必定會比別的地方收成要好上許多,而且這些土地那麽多,若是買下的話想必也不會很貴,只要她將這瘦田變成肥田,那就等於是白花花的銀子往口袋裏鉆。就算是改造土質出了問題,不種水稻也可以種植別的東西,她曾經在書上看過好幾種適合種養在這種瘦田裏的植物,若是都不成,就算是虧也虧不了多少。

心中打定了主意,卻又開始面臨別的難題了,這購買土地的銀子她倒是可以拿得出來,上次她生辰時皇上賞賜的金銀珠寶都還在她的小庫房裏放著,最重要的問題是,誰幫她出面來買下這些土地?這人必須是她信得過的人,否則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她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適合的人選來,風雲棲就見她站在田坎上時而皺眉,時而淡笑,時而苦惱……各種表情不斷的變換著,她看了半天也沒看懂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風輕晨回過神來,看著站在自己身旁滿臉疑惑的風雲棲臉上露出一抹淡笑,眼底一亮,心中有了想法。

“這大中午的我們也就別回府用膳了,就在外面吃些好吃的,待會去街上好生逛逛,姐姐你說可好?”見她們兩人回到馬車上,風青旭笑著對風輕晨說道。

風輕晨看了看外面的日頭,這時辰的確不早了,這一會兒功夫都到晌午了,她肚子也有些餓了,便點頭應允了。問了風雲棲這鎮上哪家酒樓做的吃食最好吃,她回答那‘客滿堂’的菜肴味道極好,名聲也極大,還說了好幾道客滿堂的招牌菜,眾人聽著饞蟲都被勾起來了,對那客滿堂是越加期待,便讓車夫駕著馬車直奔那客滿堂而去。

客滿堂酒樓,那是這小鎮上名聲最好的一家酒樓,尤其是那大廚燒的那一手野味,真是一絕,就是平常的菜色都比別的地兒味道好上幾分,就連分量都比較足,這久而久之客滿堂的生意是越做越紅火,回頭客也是越來越多,許多人都勸著客滿堂的老板多開幾家分店,甚至有些人願意出錢讓他將酒樓開到帝都那樣的大地方去,偏生老板就是不點頭,就守著這一家酒樓。

“哦?竟有這等事,這老板也是個有趣的人。”風輕晨等人到了客滿堂因著這時辰正是用膳的時辰,所有雅間都客滿了,店小二便給他們安排上了二樓坐在臨窗邊的位置,他們一行六七個人倒也正好。由著這生意太忙店小二被別桌的客人叫走,他們這也就空了下來,風雲棲便將那客滿堂酒樓老板的事說給他們聽,風輕晨聽後勾唇一笑,並未多說什麽。

風輕晨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風輕語聽了後撇撇嘴不屑的說道,“我看那老板就是個傻子,這麽好的機會也不知道把握,活該一輩子窩在這種小地方。”

風雲棲挑了挑眉,眼底閃過幾分不悅,經過昨晚的事她也聽風輕晨說了,這風輕語不過就是將軍府的庶女,穿著打扮得比身為嫡女的風輕晨都要富貴華麗不說,為人還那麽傲慢驕縱,真是不討喜。

“人各有志,三妹妹又何必以自己的想法來衡量他人,左右我們都只是一個過客,有何資格去評判別人,三妹妹還是好生瞧瞧菜單想想吃些什麽就行,那些不該咱們操心的事就不用去管了。”風輕晨伸手將桌上的菜單推到風輕語跟前,臉上帶著盈盈笑意,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幾分讓她少管閑事的意味在裏邊。

風輕語臉色突然就陰沈了幾分,臉色變得很難看,緊咬下唇忍住心頭的怒火。

該死的風輕晨,該死該死真該死,你別落在我手裏,不然我一定將你千刀萬剮讓你不得好死!

“喲,這不是風家的雲棲妹妹嘛,你來這客滿堂吃飯怎麽也不通知哥哥我一聲,哥哥我在這客滿堂可是有個長期雅間,怎麽能讓雲棲妹妹在這大廳用膳呢!”

突然從樓梯口上來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他穿著一套翡綠色的錦袍,腰上掛了三四塊質地上乘的玉佩,脖子上還掛著一串金鏈子,吊墜是一個算盤模樣的東西,他生得倒是不算難看,就是個子太矮約莫跟十二三歲的風輕晨差不多高,他上樓一見著風雲棲就雙眼放光,幾個箭步就出現在他們面前,咧著嘴笑得像個傻子似的。

風雲棲顯然沒想到會在這遇上王智博,眉頭一皺,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不勞王少爺操心,雲棲就喜歡在這大廳用膳,還有,麻煩王少爺喚我一聲風二小姐,或是雲棲姑娘,這聲雲棲妹妹雲棲可不敢當,若是讓柳家小姐知道或是誤解什麽就不好了。”這王智博從今年夏天見著她後,就一直對她糾纏不休,她平日鮮少出門倒也無事,偏生他那未婚妻柳家小姐是個彪悍潑辣的主,一聽說王智博纏著她就帶著人找上風家說她勾引王智博,害她硬生生被打了一頓,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那以後她更是足不出戶了。

“雲棲妹妹那麽見外做什麽,那些稱呼都是留給外人的,我們之間哪需要那麽見外。”王智博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風雲棲都把話說得那麽明顯,他還是眼巴巴的湊上來,他手肘不經意間把風輕語跟前的杯子碰倒了,整杯茶水灑了風輕語一身。

王智博也沒半分要道歉的意思,睜著那雙綠豆似的小眼睛色迷迷的看著風輕語,“小妹妹,我看你也生得不錯,脫了衣服應該更好看,跟哥哥我回家讓哥哥好好幫你檢查檢查,來年給哥哥生個跟你一樣漂亮的女兒……”

“啊——”那茶水雖不是滾燙,卻也是熱的,風輕語被這一燙一下子站起來,又被他用汙言穢語調戲,滿腔的怒火是再也忍不住,沖著這個在她眼中癩蛤蟆般的王智博發洩出來,“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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